最便宜游戏交易平台

类型: 国产 地区: 汤加 年份: 1999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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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情介绍

《最便宜游戏交易平台》是花生鱼米 〽️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国产汤加片,该剧讲述了:一阵阴风从香囊里掠出,房间内温度迅速降低,一道虚幻的身影出现,浮于空中。 人死后,“天地”双魂立刻离体,处在浑浑噩噩状态。人魂藏于体内七日之后才会出来,这个时候,天人两魂会过来寻找人魂。 三魂齐聚,就能找回生前记忆,摆脱浑噩。 “这个年轻人的身份非同一般,对我体内的气运了如指掌,我或许能从他身上问出核心机密” 许七安深吸一口气,感觉心跳加快,血液沸腾,很久没有这么激动了。 就在这时,他耳廓微动,听见院子外传来苏苏娇媚的声线:“呀,你不能进去,我家夫君在休息,不准任何人打扰。” 然后是秋蝉衣不太高兴的声音:“我就进去看一眼。” “蝉衣道长虽然是出家人,但也该知男女大防,深更半夜的,哪有往男人房间里凑的。” “许公子对天地会有大恩,我进屋探望怎么了,出家人风光霁月,问心无愧。” “呦,还问心无愧呢,你们天地会三十四位弟子,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?还不是馋他身子。” “你你你”秋蝉衣臊的面红耳赤。 “你什么你,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,姑奶奶是过来人,就你们这些小蹄子心里想什么,我还能不知道呀。”苏苏掐着腰,像一只好斗的小母鸡: “我家夫君好色如命,饥不择食,我劝姑娘还是保持距离,长点心,否则破了处子之身,最后被始乱终弃,说出去也不好听。” 苏苏呵了一声:“或者,这正中蝉衣道长下怀?” 秋蝉衣一个小姑娘,哪里斗的过老鬼苏苏,羞愤的一跺脚,跑开了。 去找金莲道长啊许七安看了眼漂浮在房间内的魂魄,叹了口气,默默收回香囊。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过于心急,山庄里有楚元缜等高手,耳目聪明,就算不特意偷听,万一路过什么的,分分钟就把他最大的秘密听去。 先让金莲道长他们安心,然后找杨千幻布置隔音阵法许七安把香囊挂回腰间,打开门,朝着院外的苏苏招了招手。 苏苏双手背在身后,脚步轻快的进屋子,嘴里哼着小曲。 “看来你对自己的身份很有归属感了。”许七安欣慰道。 这位美艳无双的女鬼,虽然嘴上抗拒,但心里却很诚实,早已代入许家小妾的身份,对试图勾引自家夫君的女人抱着强烈敌意。 “我只是觉得破坏你的好事,诋毁你的形象,充满了快感。”苏苏俏皮的嘿嘿两声,洋洋得意。 男人就喜欢自以为是,自己体验着棒打鸳鸯的快感,他却以为是为他争风吃醋。 许七安脸色一沉,伸手按在苏苏的肩膀,淡淡道:“等你有了肉身,我会让你充满胀胀的快感。” 苏苏昂起头,朝他吐舌头扮鬼脸,妩媚风韵中,便多了娇蛮可爱。 谈话间,金莲道长赶来,身后依次是白莲道姑、李妙真楚元缜,以及南疆小黑皮和恒远大师。 杨千幻和南宫倩柔没有来探望他。 “明日便要决战了,我们要提前商议一番,你感觉怎么样?”金莲道长抓起许七安的手腕,把脉之后,脸色有些沉重。 “修养三五日便恢复了,明日的战斗,抱歉”许七安叹口气。 他现在的情况是,身体气力已经恢复,气机却没有,能打,但发挥不出太强的实力。除非敌人也不用气机,跟他打纯肉搏。 突然,白衣人影一闪,出现在房间里,面朝窗户,背对众人。 杨千幻悠悠道:“我布置的阵法有八层,每一层阵法的阵眼,都需要一位高手镇守。我本来根据你的金刚神功,刻意布置了一层防御阵法。” 虽然夜里一战大获全胜,斩杀了年轻公子哥和两名四品巅峰级扈从。 但这两人本就是多出来了,而己方折损了许七安这位大高手。 许七安沉吟道:“南宫倩柔可以补位。” 杨千幻好不给面子的呵呵道:“相比起你的金刚神功,四品武夫的体魄还是差了些。你别忘了,淮王密探手里有火炮和床弩。” 金莲道长摇头道:“南宫金锣本就在计划之中,并不是多出来的意外之喜。” 敌方有地宗,六位四品,一位三品境的道首分身;淮王密探,两位四品武夫,其余高手若干;武林盟,一位准三品的超级高手,若干个四品门主、帮主。 己方,可以确认拥有四品战力的是金莲道长、白莲道姑、楚元缜、李妙真、许七安,以及杨千幻和南宫倩柔。 对比之下,天地会仅能对付地宗和淮王密探联手。但因为主场优势,布置了阵法,才有底气和诸方势力抗衡。 在金莲道长的计划里,只需扛过莲子成熟,就可以弃了山庄,不必苦守死战。 “不对啊,无论我的状态有没有恢复,其实都守不住莲子的吧。即使我能“逼退”江湖散人,以及一部分武林盟四品高手。 “但财宝动人心,不可能人人都卖我面子,顶多就是到时候手下留情,如此一来,其实最后还是守不住的” 想到这里,许七安心里一凛,意识到了不对劲。 念头方起,便听金莲道长温和的语气说道:“许七安,你有什么想法?” 金莲道长略带鱼尾纹的眼睛,温和的看着他,提醒道:“再好好想一想,” 许七安眯着眼,盯着他,两人目光交汇,看似平静,实则有无数信息在隐晦的闪过。 金莲道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他知道我的秘密是气运,还是神殊? 道长是知道我和监正“不清不楚”的关系的,不知道的是我身怀大奉国运我记得上次从地宫里出来,把制服古尸的借口推说成监正在我体内留了一手,也并没有错啊,确实是留了一只手。 所以,金莲道长是认为监正的“留一手”还在?这是不是就是他一直打的主意,难怪他这么淡定,道长以为我能爆发出顶级强者的战力,就像地宫那次。 又或者,金莲道长已经知道神殊就在我体内,楚州的“神秘高手”在外人眼中确实神秘,但在部分知情人眼里,其实经不起推敲的。 比如金莲道长参与过桑泊案,知道封印物和佛门有关,道长对我特别熟悉。而且,我在地宗道首面前吹过的牛皮,可是几万人都听到了。 呼,好在道长不是大奉官场人物,否则我会很难办许七安叹口气: “我确实没有想法,无能为力。” 首先,神殊和尚已经沉睡,唤不醒,这个外挂暂时停用。至于监正,这个老男人心机深沉,如此可怕的人物,根本不是许七安能左右的。 所以,他是真的没底牌没办法了。 金莲道长眸光暗沉了几分,许久没有说话。 过了好一会儿,他叹息道:“罢了,事已至此,一切只看天定。” 突然金莲道长,转头看向楚元缜:“我让你把此事告之洛玉衡,你可有转告?” 楚元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,不明白道长刻意提及此事有何用意,边颔首,边说道:“自然转告了。” 金莲道长连忙追问:“她有说什么?” “国师只说了“保重”两个字。”楚元缜脸色如常的说道,国师就是这样一位性子冷淡的女子,不可能叮嘱太多。 金莲道长皱了皱眉,有些期待,有些急切的问道:“她,她有给你什么东西吗?” 楚元缜吃了一惊,道:“道长你连这都能猜出来国师确实赠了我一个护身符。” 金莲道长连声说,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惊喜和急切。 楚元缜皱了皱眉,从怀里取出一枚黄符折叠而成,穿着红绳的护身符:“这只是普通的护身符,并没有什么作用” 其实楚状元不想拿出来,这是国师送给他的,算是“长辈”的一番心意。 金莲道长伸手,拿过护身符,眼神里透出些许如释重负,然后,他做了一个让满屋子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“许七安,这枚护身符你拿好。” “道长,为何给我?”许七安表情茫然。 道长,楚元缜要吃了我,你看他眼神,你快看他眼神啊 金莲道长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沉稳老辣的老银币,笑呵呵的说道:“莫要问,明日便知。嗯,最后一关由你来守,守在池外。” 茫然的许七安,收到金莲道长的传音:“危急关头,燃烧护身符,向她求援。” 求援?向洛玉衡么,别逗了啊道长,我和小姨又不熟,她送我一枚符剑,已经是很给面子了,我怎么还能一次又一次的劳烦她 你这是在为难我胖虎!许七安很想摆着手说:交情没到交情没到。 但出于对老银币的了解,如果没有把握,金莲道长是不会做出这样决定的。 金莲道长这是什么意思,凭什么把国师赠我的护身符送给许七安楚元缜眉头紧锁,感觉自己被冒犯了。 但他是个睿智且冷静的人,擅长分析(脑补),转而思考起金莲道长的用意,展开了一场头脑风暴。 李妙真和恒远大师同样困惑,但没想那么多。 这不是笨,而是不喜欢胡乱琢磨而已。 丽娜才是笨,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动脑子,分外珍惜自己的脑细胞。 这时,秋蝉衣带着几名女弟子,捧着热腾腾的饭菜过来,香气瞬间盈满房间。 母鸡汤、酱猪蹄、清蒸河虾、窝窝头、清蒸羊肉、红烧肉摆了满满一桌。 “许公子,这是厨房为你准备的,就等你醒来吃。”秋蝉衣脆生生道。 “是啊是啊,蝉衣师妹亲手做的。”一位女弟子掩嘴轻笑。 许七安连忙道谢,然后有些尴尬的看一眼金莲道长和白莲道姑,发现他们神色如常,并没有因为弟子怀春而感到不悦。 “那就不打扰了。”金莲道长颔首,率先离开。 丽娜没走,她的双脚被封印了,蔚蓝色的眸子,巴巴的看着许七安。 许七安无奈的说,旋即拿起窝窝头,搭配红烧肉和羊肉吃。 “许公子,味道怎么样?”秋蝉衣抿着嘴,期待的问。 许七安竖起大拇指,赞了一声,接着叹息道:“就是茶艺差了些。” “我茶艺也很好的。”秋蝉衣委屈的辩解。 许公子都没喝过她沏的茶,就这般武断她垮着小脸,感觉被许公子小觑了。 许七安笑眯眯道:“我家有一个妹子,年纪与你一般大,但茶艺比你强太多了。有空介绍你们认识,多向她学习学习。” 苏苏属于妩媚的妖艳jian货,这类女人,只有绿茶能克制。 刚才换成玲月在,就会当场嘤嘤嘤的哭起来,然后“委屈”的守在外面,守一个晚上,要是能得一场风寒就更好了。 苏苏事后就会被打上“恶鬼”标签。 酒足饭饱,许七安打发走秋蝉衣众女,在院子里喊了两声:“杨师兄!” 白衣身影应召而来,背对着他,悠然道:“天不生我杨千幻” 大家都这么熟了,你装逼也没啥快感了吧许七安冷漠的打断:“大奉万古如长夜。” 杨千幻噎了一下,冷冰冰的问道:“什么事。” “想请杨师兄帮我刻一座隔音阵法,最好还能隔绝窥视。我接下来要做一件很机密的事。”许七安直言了当。 “呵,你不怕我偷听?”杨千幻戏谑反问。 “呵,我谁都不信,唯独信杨师兄。杨师兄是古往今来,品格最高尚的之人。”许七安诚恳的说。 “你还蛮有眼光。”杨千幻非常受用。 房间里,许七安关好门窗,打开香囊,再次释放出仇谦的魂魄。 仇谦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,愣愣的浮在空中。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许七安试探的问了一句。 许七安沉吟着,措词片刻:“你到底是什么身份?” 仇谦没有起伏的声线,却在许七安脑海里掀起了狂潮,掀起了海啸,造成山崩地裂般的效果。 他是大奉皇族?!难怪他姓姬,不对,大奉皇族有这号人物? 各种念头闪烁,许七安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沉声问道:“哪一脉的?” 他之所以这么问,是因为确定京城宗室里绝对没有这号人物,大奉国祚绵延六百年,开枝散叶,支脉太多,这位楚谦,要么是旁支,要么是某位的私生子。 仇谦喃喃道:“五百年前的正统一脉。” 许七安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,手臂猛的颤抖了一下。 五百年前的正统,也就是说,他是那位被武宗皇帝斩杀的先皇的后裔?那位先皇还有血脉留存吗?不是说那位皇帝的血脉死于奸臣手里了吗 额,那段历史必定遭到篡位,史书不能信,但武宗皇帝这样雄主,不会不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。 “他叫楚霄,他必将成为九州共主,取代元景帝” 五百年前那一脉,回来复仇了?我杀了一个“太子”啊许七安愣了好久,努力消化着这个惊天动力的情报。 然后,他接着问道:“我身上的气运是怎么回事?” 他打算先不问姬氏相关情报,直至问题核心。 我有些激动过头了许七安深吸一口气:“许七安身上的气运是怎么回事?” “他身上的气运是那位大人存在他体内,是我们宏图霸业的助力,是对抗监正的根基,是我们逐鹿中原计划最重要的一步。” 说这些话的时候,仇谦木然的脸色出现了罕见的生动。 这件事,似乎烙印在了他灵魂深处。 “那位大人是谁?”许七安嘴皮子颤抖。 下一个问题他几乎要脱口而出:为什么要把气运寄存在我身上。 这时,仇谦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扭曲、挣扎。 密林外的山坡上,几只豺狼在啃食尸体,嘴里发出“呜呜”的示威声,震慑同伴。 一双穿着白靴的脚从空中落下,轻飘飘的落在仇谦无头尸体边缘。 那是一个素白如雪的人,白衣白鞋与乌黑的头发形成鲜明对比,他的脸上笼罩着层层迷雾,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。 他的存在被无限降低,他并没有刻意掩盖动静,但周遭的豺狼自顾自的啃食,本该无比敏锐的它们,竟都没发现白衣身影的出现。 白衣身影低着头,扫了一眼惨不忍睹的尸体,没什么表情的挪开目光,望向了月氏山庄方向。 仇谦的表情出现扭曲,挣扎,这是许七安第一次遇到如此情况。 李妙真不是说人刚死,三魂没有齐聚的情况下,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,问什么答什么吗? 这时,仇谦的脸色渐渐平静,眼神没有焦距,喃喃道:“我怀疑他是初代监正。” 像是一道焦雷在许七安脑海炸开,把所有思绪都炸的粉碎,脑袋嗡嗡作响,一片混乱。 他用了很长时间,才从这个信息量爆炸的情报里平复,而后察觉到姬谦的回答有问题。 姬谦用的是“怀疑”这次词,从这两个字里,许七安可以推理出两个至关重要的信息: 一,姬谦在他所属的势力里,并不是最核心的人物,没有接触到最核心的机密。 二,他既然做出这样的怀疑,说明他掌握了一定的内幕。 许七安定了定神,追问道:“你的依据是什么?” “我曾偶然间听到,他称当代监正为孽徒。另外,他曾对我,和我的兄弟姐妹们说,属于我们的东西,终将重新夺回来。五百年的隐忍是为了壮大自己。” 许七安默然,于心底分析片刻,认为姬谦的猜测是对的。 当年初代监正没有死,并且留了后手,所以才能带走那位皇帝的后裔,武宗皇帝没能斩草除根,便是这个原因 同时,许七安想到了很多细节来验证这一点。 “我又要重新复盘穿越以来经历的所有事情,所有案件了..” “最开始的是税银案,前户部侍郎周显平,效忠的人就是五百年正统的一脉,他二十年里贪污的几百两白银的去向,终于有了解释谋反最需要的是什么?是钱啊。 “云州案是齐党兵部尚书和巫神教勾结,但云州查案时,那位疑似初代监正的神秘术士与我“擦身而过”,但帮助抓住了间谍,暗中助我。他帮我的目的是什么,没理由啊........” 云州时发生的这件事,始终像一根刺卡在许七安喉咙,但他缺乏相应的线索和证据,给不出猜测。 “最近的是镇北王的屠城案,此案中,王妃随使团秘密前往楚州,这是因为元景帝要防备朝中二五仔,我当时已经推理出朝廷中许多大臣暗中与神秘术士有联系。 “是啊,如果神秘术士是初代监正,背后势力是五百年前的大奉皇室,那这一切就合理了,要知道,部分臣子早就暗中不满元景帝修道。他们可能早已被初代监正暗中策反。 “反正都是大奉皇族,既然你这一脉烂泥扶不上墙,我为什么不投靠五百年前那一脉?人家才是正主。 “另外,神秘术士帮助蛮族劫掠王妃,这也能得到很合理的解释。初代监正既然要造反,那肯定不能让镇北王晋升二品,甚至要想尽办法除掉他。 “一个二品武夫的存在,又精通兵法,必将成为他们造反事业最大阻碍之一。所以,初代监正的一切谋划,都是在削弱大奉国力,只要抓住这个目的,反向推敲的话.” 许七安想到这里,瞳孔略有收缩,心里浮现一个念头:那魏渊呢? 想要造反,必杀名单榜首是监正,其次,应该是魏渊。 相比起镇北王,魏渊这个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,就把来势汹汹,堪称无敌的北方妖蛮两族打的落花流水的兵法大家;运筹帷幄,打赢人类有史以来最惨烈战役,山海关战役的的一代军神。 他才是真正要铲除的人物,魏渊的麻烦程度,仅次于当代监正。 “嗯,魏公确实一直被群臣攻讦,给事中那群喷子,动不动就高呼:请陛下斩此獠狗头。 “这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已经投靠了初代监正卧槽,等一下!” 脑海里,一道闪电劈下来,照亮了已经藏于黑暗的一些小事。 他想到了一个案件,一个表面是针对皇后,涉及皇储之争,实际上暗指魏渊的案子。 “试想一下,如果这件案子没有我的插足,那么它导致的后果就是皇后被废,四皇子从嫡子贬为庶子,再也没有了继承大统的可能。 “而扶持四皇子继位,是魏公一展抱负的开端。如此一来,魏公和元景帝,就是君臣决裂了。他们之间会留下无法弥补的裂痕。 “而福妃案的幕后主使是陈贵妃,陈贵妃背后有人撑腰是事实,嗯,这么想来,当初那个叫荷儿的丫鬟,能佩戴屏蔽气息的法器,这就很有意思了。” 想到这里,许七安捏了捏眉心,无力的感慨:“术士都是老银币。” 福妃案应该只是对付魏渊的冰山一角,甚至都不算前奏,不知道后续还会有什么行动。 “气运为什么会在许七安身上?” 他终于问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。 仇谦茫然呆立,回答道:“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因为某些原因,气运不得不存放在他体内。原本在京察年尾的税银案里,他会被送出京城。” “为什么要搞这么大阵仗把许七安“送出”京城?你们不能直接派人劫掠?” 仇谦表情呆滞,喃喃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 许七安问道:“你说要把许七安削成人棍带回去,你那么恨他,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。” 仇谦回答:“他是盛放气运的容器,气运没有取出来之前,容器不能碎。” 气运没取出来之前,容器不能碎,对我来说,这是一个好消息许七安再问:“怎么取出气运?” 仇谦:“我不知道,但父亲和那位大人一直在做相应的筹备,筹备了很多年。” 取出气运是一个困难,或者,繁琐的过程,正如当年初代监正机关算尽才窃取到国运从他一系列谋划中分析,这位初代监正似乎不复巅峰,只能苟起来谋算。 换个角度思考,如果大奉国力继续衰弱,当代监正是不是也会面临这样的窘境? 嗯,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啊。 “那你知不知道,气运取出来之后,容器会怎么样?”他盯着仇谦,沉声道。 ........艹!许七安在心里爆了句粗口。 那么,初代监正是他的死敌,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,没有回旋余地。 问题是,当代监正同样是他死敌啊。 现在他是两代监正博弈的棋子,监正对他表面出的,大部分都是善意。可是,不管过程是怎么样,结局其实已经注定。 当代监正必定要取回他体内气运的。 只有还气运于大奉,大奉的国力才会恢复,而一个王朝的国运和监正是息息相关的,国力衰弱,监正实力也会衰弱。 事关切身利益,当代监正怎么可能不取回气运?之所以现在不取,那是时机未到。 许七安深切的泛起如坠冰窖的感觉,浑身发寒。 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起义?”许七安问道。 “等魏渊死,等夺回许七安体内的气运,等我晋升四品。”仇谦回答。 对于前两个答案,他心里早已有所预料,并不惊讶。 “晋升四品,我便能容纳这股泼天的气运。我是父亲的嫡子,是将来的九州共主,这份气运是我的。” 难怪他如此厌恶我,嫉妒我,声称我现在的一切都不过是占了他的便宜许七安想了想,问道: “当然,如果不是选了我做继承人,他怎么会把“龙牙”交给我。”仇谦说道。 许州?大奉有这么个地方吗许七安皱了皱眉,简单的回忆了一下,确认自己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。 不过大奉十三州,州里还有州,数不胜数。 他前世又是个地理白痴,南方和北方的划分标准都不知道。 “许州在哪里?”许七安直接询问。 “我,我不记得了”仇谦喃喃道。 什么叫不记得了,自己家还能不记得? 仇谦模糊的脸上呈现出强烈的痛苦,他双手抱住脑袋,痛苦的呻吟:“我不记得了” 魂魄炸散,化作阴风席卷房间每一个角落。 密林外的山坡上,白衣术士收回目光,屈指一弹,赤色的火焰舔舐尸体、豺狼,把它们化作灰烬。 大袖一挥,灰烬猛的扬起,飘向远方。 “淮王死了,元景下过罪己诏后,气运又降一分,下一个就是魏渊了.姬谦,你的任务完成了,死得其所。” 他心情极佳,双手负在身后,笑吟吟的走远。 盛夏,房间里的温度宛如深秋,凉意阵阵。 许七安站在寂静的室内,懵了半天,是我的问题触及到了某个禁忌,让姬谦的魂魄自爆了? 不对啊,他都说出许州了,按理说,应该在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,他的魂魄就产生某种抵触,然后自爆,这才合理 现在,就算我不知道许州在哪,我回去查资料不就行了么。 他坐在桌边,静下来心,默默消化着今夜所得的情报。 初代监正没死,五百年前的正统一脉也还有后裔留存;二十年前,窃取大奉国运的是初代监正;他们一直在密谋造反 这些情报要是公布出去,必将引起轩然大波。 “初代把我当工具人,容纳气运;当代把我当棋子,用来博弈;元景帝想要杀我,这个朝廷不待也罢,我恨不得有人把他从龙椅上拽下来。 “但是魏渊待我如子,裱裱和临安又是我的红颜知己” 许七安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左右为难,他捏了捏眉心,吐出一口气: “老规矩,遇事不决,找大佬。我把这件事告诉魏公,怎么做,让他头疼去。” 做出决定后,他便不再去想,从怀里摸出姬谦的皮制小袋,里面有床弩、火炮等重型杀伤力法器。也有宝甲、武器等法器。 许七安没有找太久,发现了一只紫檀木制作的盒子,长约三尺,盒面雕刻着龙凤。 把木盒子从皮袋内取出,放在桌上,打开,柔顺明黄的绸布上,躺着一根微微弯曲的牙,有点像袖珍版的象牙。 洁白的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,只看了一眼,许七安就头晕眼花,恶心犯呕。 “这想必就是龙牙,嘶,这法器有点强的过分啊” 按照姬谦的说法,龙牙似乎是他们这一脉的至宝,顺位继承人才能持有? 许七安凭直觉认为,这根龙牙将来会有大用。 小镇,一座两进的四合院里,烛光高照,穿紫袍的曹青阳端坐在堂内,目光沉静的看着两边的门主、帮主。 当场,共有十六位帮主和门主,其中有足足十二位是四品高手,五位资深四品。 曹青阳的左边,坐着戴金色面具的天机。 这位执掌剑州最大江湖组织的武夫,手里端着茶,茶盖轻轻磕着杯沿,堂内寂静无声,只有茶盖和杯沿碰撞的声音,微弱而清脆。 “杨崔雪,傅菁门,你们二人真的要退出这次行动?”曹青阳淡淡道。 杨崔雪是墨阁的阁主,傅菁门是神拳帮的帮主,昨夜,两人联手替许七安挡下了三名莲花道士。 面对曹青阳的质问,两人沉着脸,颔首。 傅菁门沉声道:“曹盟主,莲子对我等而言,固然是至宝,却也不是非要不可。但要让我和许银锣为敌,恕难从命。” 曹青阳“啊”了一声:“许银锣对你施恩了?” 傅菁门摇头:“我神拳帮的拳法,在刚,在直,在心胸坦荡。” 曹青阳再看向杨崔雪,面无表情:“杨门主,你墨阁的剑法,阴险招式不少,你又是为什么?” 杨崔雪拱手,喟叹一声:“老夫最喜欢结交少年豪杰,很欣赏许七安这个人,仅此而已。” 曹青阳淡淡道,“所以,我的命令在你们看来,便是无关紧要的野犬乱吠,听过便忘。” 他至始至终,语气都很平淡。熟悉他的人却清楚,向来豪爽的曹帮主若是做出这番做派,便意味着心情极差。 万花楼主萧月奴柔声道:“曹盟主,杨前辈和傅兄并非有意违背您的命令,只是大丈夫有所为,有所不为。 “再者,当年武林盟成立时,初代盟主与我们各派有过约定,听令不听宣,若是觉得武林盟的命令违背道义,违背自身意志,是可以拒绝的。” 天机冷笑道:“曹盟主,素闻武林盟在剑州一家独大,您更是一言九鼎。没想到传闻终究是传闻,此事若是传扬出去,您还怎么在江湖立足?” 曹青阳冷着脸:“大人觉得该如何?” 天机从怀里取出御赐金牌,轻轻放在桌上,声音冷冽:“若是按照朝廷制度,公然抗命,杀无赦。” 曹青阳叹口气:“大人,再想想。” 天机冷哼道:“曹帮主,武林盟再大,大不过朝廷吧。大家联手夺莲子,合则两利。而今墨阁和神拳帮公然与许七安为伍,陛下是容不得他们了。 “武林盟趁机断臂求生,尚可将功补过。否则,来日陛下派兵讨伐,你应该知道后果。纵使老盟主还在,但为了区区两人与朝廷作对,值得吗?” 区区江湖帮派,竟险些坏了陛下的大事,分明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。 “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曹青阳叹息一声。 闻言,天机心里冷笑,虽说陛下的罪己诏让他威信大减,让朝廷威慑力大减,但朝廷终究是朝廷,对于这些江湖匹夫来说,是无法抗衡的庞然大物。 偶尔一两个不顾大局的莽夫坏事,是不可避免的,只要铲除罪魁祸首,掐灭风气便成了。 下一刻,曹青阳一掌按在天机的额头,将他推出了四合院。 气机爆炸如雷,立柱和围墙不断倒塌。 从堂内到四合院外,短短十几丈的距离,两人的气机对拼不下百次。 天机裹着黑袍的身体重重摔在四合院外的街上,面具皲裂,额头鲜血沿着破损的面具流淌。 曹青阳只是甩了甩手,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 “曹青阳,你想毁了武林盟的六百年基业?”天机勃然大怒。 他是资深四品,虽说距离巅峰还有不小距离,但怎么都不该如此不济。可方才的交手里,他完全无法对抗曹青阳的气机。 只觉得自己与他差了太远太远,真要动起手,百招之内,必死无疑。 武榜前三的武夫,强大到令人战栗。 “武林盟有武林盟的规矩,六百年里,换了一个又一个盟主,何曾给朝廷当过狗?”曹青阳淡淡道: “你回去告诉皇帝,发兵讨伐也好,派人暗杀也罢,尽管来。武林盟即使因此灭了,祖宗们也会竖起大拇指对我说一句:不曾辱没武林盟名声。” 天机脸色阴沉,却不敢在说狠话。 “今日不杀你,并不是害怕,而是你不足为道。”曹青阳说完,转身返回,紫袍袖子晃荡。🦉但也是个臭不要脸的,之前他问对方许七安是个怎样的人........净尘和尚回想起来,都替许七安觉得羞耻,可他自己居然说的如此坦然。💾“我们取两座来用,净思,你以金刚之躯迎战京城武者。净尘,你随意取一座擂台,诵经讲道。裱裱眨巴一下明眸,诧异道:“狗奴才你把握还挺大呀。” 然后,那双小妩媚的桃花眸子,扫了一眼怀庆,哼道:“你想进宫,找我便好啦,何必再带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呢。” “近来胆子大了不少。”怀庆点点头,朝她走过去。 按照以往的情况,这时候临安肯定吓一跳,小兔子似的蹦一蹦,然后溜走。 但这一次她没走,骄傲的挺起小胸脯,掐着腰,竟选择硬刚怀庆,脆声嚷嚷:“怎么的,本宫说的有错?” 许七安不动声色的挡在两人中间,苦笑道:“两位殿下别闹,周遭都是外人,莫要让人笑话了。” 难道你就不是外人?怀庆轻轻瞥他一眼。 身材发育优+,气质却宛如冰山神女的怀庆微蹙娥眉,她意识到银锣许宁宴和临安的关系,在短时间内飞速升温。 比如许七安横插她们之间,是背对临安,面朝她。这是下意识保护前者的举动。 再比如结伴而来时,临安与许宁宴离的很近,已经超过臣子和公主之间的礼仪范围。 显而易见,许宁宴已经渐渐向临安靠拢,这个发现让怀庆心里莫名的烦躁,很不舒服。 “殿下之前不是问我,打算如何处理此案么,我当时没有说,是因为把握不大。现在嘛,该做的都做了,谋事在人成事在天。” 许七安引导话题,不给两位公主撕逼的机会,见果然吸引了怀庆和临安的注意,他笑着继续往下说: “最开始,我苦恼的是如何证明二郎的清白,证明他没有舞弊,为此绞尽脑汁。但后来发现,他有没有舞弊根本不重要。” 许新年只是文官们展开政治博弈的由头,一个理由,或者,一把刀而已。 用通俗的话说,许二郎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。 因此,问题的结症,破局的关键是“政治斗争”四个字,只有打赢了这场战,二郎才能得到公正的审理。 否则,一个在朝堂没有靠山的家伙,清白不清白,很重要? 怀庆微微颔首,说道:“你要做的是给他找帮手,能打赢朝堂局势的帮手。难度就在这里。 “云鹿书院学子的身份,让他注定是无根的浮萍,诸公们不落井下石就是万幸,不可能偏帮他。 “魏公如果出手,那么,那些中立的文官也会下场。没有人希望看到魏公和云鹿书院结盟,王首辅恐怕也不会视而不见了。” 里头的这些玄机,怀庆自己看的明白,困扰她的是“帮手”二字。 没有了魏渊,许七安如何在朝堂中找出可以抗衡左都御史、孙尚书、曹国公、兵部侍郎等人的势力? 他的所有底气,无非就是魏渊而已。 在这场博弈里,元景帝只是裁判只要他不主动搞二郎,我还是能试一试的许七安心说。 诸公们进入金銮殿,保持缄默,静等了一刻钟,元景帝姗姗来迟。 乌发转黑的老皇帝,穿着朴素道袍,双袖飘飘,像道士而非皇帝。 正常奏对后,刑部孙尚书突然出列,朗声道:“微臣有事起奏。” 刹那间,一道道目光看向绯袍官服在身的背影,略显死寂的朝廷氛围,在这一刻,像是激荡起汹涌的暗流。 一股股旋涡在朝堂诸公之间传递、汹涌。 谋划此事的左都御史袁雄、兵部侍郎秦元道,悄然挺直腰杆,展露出强烈的斗志,以及信心。 参与此事的大理寺卿等党派,嘴角一挑,既等待好戏开幕,又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展开对许七安、魏渊的报复。 大学士赵庭芳一派,势单力孤,眉头紧锁。 换成平时,倒也不惧党派之间的挑衅,不惧那兵部侍郎。只是,如今兵部侍郎携“大势”而来,将东阁大学士与云鹿书院学子捆绑一起。要为东阁大学士洗刷冤屈,相当于为许新年洗刷冤屈,那敌人就太多了。 殿内殿外,其余中立的党派,默契的看热闹,静观其变。若说立场,自然是偏向刑部尚书,不可能偏向云鹿书院。 “爱卿请讲。”元景帝高坐龙椅,气态沛然。 “臣奉旨调查东阁大学士赵庭芳收受贿赂,向考生许新年泄题一案,而今已真相大白,水落石出。涉案人员有三人,分别是云鹿书院学子许新年;东阁大学士赵庭芳及其作为中间人的管家。 “另外,根据许新年交代,他是通过其兄许七安,结实的东阁大学士。” 相应的供词,早就先一步呈给皇帝过目,但凡是朝会上讨论的事,都是提前一天就递交奏章的。 左都御史袁雄,侧了侧身,面无表情的看魏渊一眼。 其余官员也随之看向魏渊,等待他的应对和反击,孙尚书这一步,是强行把魏渊拖下水,不给他袖手旁观的机会。 这时,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御史出列,正是在云州立下汗马功劳的张行英。 元景帝的回答没变,沉声道:“爱卿请说。” 张行英余光瞥了一下孙尚书,扬声道:“臣要状告刑部尚书孙敏,滥用职权,屈打成招。请陛下下令三司会审,再查科举舞弊案。” 此招的效果如何,最终得看皇帝的意思。 就这?孙尚书冷笑,反唇相讥:“此案是陛下亲自下达谕令,刑部与府衙共同审理,相互监督,何来屈打成招一说。 “那三个人犯在牢里羁着,是否有屈打成招,陛下派人一探便知。” 元景帝缓缓点头,不再看张御史,问道:“各位,觉得该如何处理此案?” 孙尚书回瞥张巡抚一眼,目光中带着轻微的不屑,如此绵软无力的反击,这是打算放弃了? 同时,孙尚书也难免泛起失望情绪,陛下的态度很明确,拖字诀无用,但也没有立刻将此案定性。 陛下在给魏渊和赵庭芳党羽反击的机会。 但想着要把魏渊拖下水的左都御史袁雄,眼睛一亮,当即出列,作揖道: “陛下,微臣觉得,此案性质极为严重,经多日发酵,京城上下人尽皆知,学子怨念滔天,百姓义愤填膺,不严办,不足以平民愤。” 这时,大理寺卿出列,摇头道:“那许七安代表司天监斗法,新立大功,不可处置。” 大理寺卿此乃诛心之言,给元景帝,给殿内诸公树立一个“许七安挟功自傲”的嚣张形象。 这话说出口,元景帝就不得不处置他,否则就是验证了“挟功自傲”的说法,树立一个极差的榜样。 朝堂诸公等待片刻,愕然发现,魏渊居然没有说话,手底下的御史竟也偃旗息鼓。 各种念头在殿内官员心里闪过,风向悄悄改变,吏部都给事中出列,试探性的发言: “大理寺卿所言极是,此案一定要严办,决不可姑息,否则朝廷威性全无,陛下威信全无。” 一时间,六科给事中纷纷出列,支持大理寺卿的看法。 作为推动者之一,却没有说话的兵部侍郎,扭头看向曹国公。 现在,文官表态了,贵为一等公爵的曹国公再来添把火,殿内便能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,陛下没有理由,也不会为了一个大学士,与这股力量针尖对麦芒的抗争。 曹国公面无表情的出列,牵动着周遭大臣和勋贵的目光。 曹国公也在“科举舞弊案”中推波助澜他若代表勋贵出面,失了先机的魏渊,再难扭转局势,于他而言,那许新年或许并不重要。但,这却会让他与心腹许七安产生无法弥补的嫌隙诸公们心想。 曹国公出列后,与孙尚书并肩,作揖道: “陛下,臣觉得,刑部和府衙处理此案,过于轻率。东阁大学士赵庭芳素来清廉,名声极佳,怎么会收受贿赂? “此外,许新年虽然只是一位学子,但云鹿书院多年来未有“会元”出现,如此轻率定案,书院的大儒们岂会善罢甘休。” 曹国公的话,提炼出来其实很简单:许新年是云鹿书院重点培养的学子,处理他时,要考虑书院的态度,不能过重。 孙尚书僵硬着脖子,一点点的扭过头来,难以置信的盯着曹国公。 左都御史和兵部侍郎脸色微变,上书弹劾之前,两人有过一番密谋。而后,曹国公主动推波助澜,联合勋贵,欲支持两人。 多方默契的形成同盟,共同发力。 此时此刻,袁雄和秦元道有种“革命”遭遇背叛的愤怒。 殿内诸公难掩愕然之色,曹国公调转阵营了?那他此前推波助澜的意义何在 突然,诸公们悚然一惊,看向了魏渊。 是什么时候,魏渊什么时候说服的曹国公,许诺了什么利益? 就在诸公们纷纷猜测的时候,魏渊回过神,颇为意外的看一眼曹国公。 魏渊似乎极为诧异,他也不知情吗这个细节落入众人眼里,让大臣们愈发不解。 一时间,朝堂局势忽然诡谲起来。 众臣陷入了沉默,没有立刻跳出来反驳,选择了旁观局势发展。 兵部侍郎却无法保持沉默,跨前三步,沉声道: “陛下,曹国公此言诛心。试想,若是因为许新年是云鹿书院学子,便从轻处置,国子监学会作何感想?天下读书人作何感想? “当年文祖皇帝设立国子监,将云鹿书院的读书人扫出朝堂,为的什么?便是因为云鹿书院的读书人目无君上,以文乱法。 “程亚圣在云鹿书院立碑刻文:仗义死节报君恩,流芳百世万古名。就是要告诉后世之人,如何忠君爱国。 “诸位难道要让当年文祖皇帝的无奈重演吗?” 元景帝瞬间眯起了眼,不复淡泊气态,切换成了手握大权的君王。 孙尚书和大理寺卿嘴角微挑,这招偷换概念用的妙极,宛如在朝堂上划了一道线,一边是国子监出身的读书人,一边是云鹿书院。 再有文官要为许新年说话,就得考虑自身的立场,考虑会不会因为不但的言论,让自己背离朝堂,背离众臣。 左都御史袁雄险些要抚须大笑,如此一来,魏渊就不得不下场,因为有些话,读书人不好说。但他这个阉党领袖可以,因为他不是科举出身的读书人。 魏渊下场的话,王首辅会作何表态呢?其余旁观中立的文官也会作何反应? 把魏渊拖下水,再携大势击败他,让他妥协,退让出都察院的掌控,这是左都御史近期的重要谋划。 这时,一道饱含滔天怒火的冷哼声,在殿内响起。 众人循声侧头,竟是一直以来的小透明誉王,这位穿暗黄盘龙服的亲王跨步而出,脸色铁青,他的两鬓霜白,眼角鱼尾纹深刻,显得无比苍老。 见到他出列,方才还感慨激昂的兵部侍郎秦元道,心里徒然一沉。 “往前推两百年,本王从未听说过云鹿书院的读书人,有做出暗害郡主之事。这就是你们国子监读书人所谓的忠君爱国?” 而后,他朝向元景帝,作揖道:“陛下,科举舞弊案真相如何,臣弟并不在乎。臣弟只是觉得,刑部众官尸位素餐,昏聩无能。 “他们若是会办案,我可怜的平阳又怎会喊冤而死,若非打更人银锣许七安彻查此案,恐怕今日依然不能沉冤得雪。 “科举舞弊案事关重大,希望陛下能重审此案,由三司会审联合打更人一同审理。” 誉王立刻大哭:“陛下,我那可怜的平阳” 孙尚书、大理寺卿、左都御史、兵部侍郎等人脸色大变,平阳郡主案是文官和元景帝之间的一根刺。 兵部侍郎告诉元景帝,云鹿书院的读书人无法驾驭。而现在,誉王则在告诉元景帝,国子监的读书人同样有谋害宗室之心,且会付诸行动。 魏渊心里暗笑,那小子能求誉王相助,在他预料之中,但曹国公为何临阵倒戈,他心里有大致的猜测,不过现在无法验证。 许宁宴虽不擅长党争,但悟性极高,看待局势一针见血。 这时,曹国公和其余勋贵纷纷附和,隐隐与文官形成对抗之势。 王首辅冷眼旁观,内心却颇为诧异,眼下勋贵与文臣对抗的局面是他都没有想到的。 曹国公和誉王不是一路人,而这两者与魏渊也不是一路人,但双方联手确实不争的事实。 这位幕后操纵之人,清晰明确的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,并由此展开策略,寻找能与“敌手”抗衡的势力。 誉王平阳郡主案是他?!王首辅心里闪过一个猜测,他脸色微微一顿,继而恢复如常。 形势急转而下,孙尚书等人心头一凛。此案若是重审,打更人衙门也来掺和一脚,那一切谋划将尽数落空。 最终会形成多方扯皮,僵持的局面。 许新年虽然因此无法参加殿试,但,谁会在乎一个会元能不能参加殿试? 身为王党重要骨干的孙尚书,频频给王首辅使眼色。 老大哥你怎么回事?我们在前头浴血奋战,你在后方半句话不说? 王首辅察觉到了孙尚书的眼神,眉头微皱,从他的立场,此案谁胜谁负都不关心。一来魏渊没有下场,二来许新年无法代表整个云鹿书院。 真要看不顺眼,回头找个理由打发到犄角旮旯便是。 可是,作为王党骨干的孙尚书冲锋陷阵,他此时若是袖手旁观,会寒了人心。党派的弊端便在于此。 “陛下,臣倒是有个办法,可以迅速了结此案。”王首辅出列作揖,缓缓道: “东阁大学士赵庭芳有没有泄题,只需试一试许新年就行。陛下可传唤他入殿,由您亲自出题考校,让他当着诸公的面作诗。 “那首《行路难》是否他人代笔,一试便知。至于经义策论,殿试在即,许新年是否有真才实学,陛下看过文章后,亲自定夺。 “若真是个草包,说明泄题是真,舞弊是真,严惩不贷。” 元景帝盯着王首辅看了片刻,笑道:“此言有理,便依爱卿所言。” 孙尚书等人面露喜色,王首辅一番话,乍一看是和稀泥,其实偏向很明显。 由陛下亲自出题,考校诗词,让许新年在殿内作诗。整个大奉,能做到的只有诗魁许七安。 誉王立刻说道:“陛下,此法过于轻率了,诗词佳作,其实等闲人能信手拈来?” 左都御史袁雄笑道:“考场之上,时间同样有限,这位许会元既能作一首,为何不能做第二首?” “誉王此言差矣,许新年能作出传世佳作,说明极擅诗词之道。等他再作一首,两相对比,自然就明明白白。” 六科给事中率先力挺,其余文官纷纷赞同。 曹国公袖手旁观,他只答应助许新年从轻发落,并不打算让他脱罪。 誉王脸色一沉,正要继续劝说,元景帝摆摆手,淡淡道:“朕主意已定,誉王不必再说。” 一炷香的时间后,披甲持锐的大内侍卫进入金銮殿,恭声道:“陛下,许新年带到。” 原本凝滞的气氛,一下子活跃起来,朝堂诸公瞬间精神抖擞。 元景帝颔首,声音威严:“带进来。” 大内侍卫告退,几分钟后,穿着囚服,五官俊美的春闱会元,许新年到场。 他缓缓穿过铺设猩红地毯的通道,穿过两边的群臣,来到元景帝面前。 这,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金銮殿?! 这里就是朝堂诸公上朝的地方?! 为什么要把我提到金銮殿许新年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的问号,内心激动,手脚竟有些不受控的颤抖。 他以极低的声音,给自己施加了一个buff:“山崩于前面不改色!” 刹那间,许二郎内心平静如井水,波澜不惊,眼神清亮,似乎不把两边的诸公放在眼里。 作揖道:“学生许新年,见过陛下。” 大内侍卫当即道:“陛下,已验明正身。” 元景帝审视着皮囊好到无法无天的年轻人,微微颔首,沉声道: “朕问你,东阁大学士可有收受贿赂,泄题给你?” 许新年高呼道:“陛下,学生冤枉。” 没人理会他的辩白,元景帝淡淡打断:“朕给你一个机会,若想自证清白,便在这金銮殿内赋诗一首,由朕亲自出题,许新年,你可敢?” 我不敢,我不敢许新年脸色微微发白。 他没想到自己被带到金銮殿内,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处境。 《行路难》是大哥代笔,并非他所作,虽然他有改过两个词,可以拍着胸脯说:这首诗就是我作的。 可是,要让他再写一首,且是临时作诗,他根本办不到。 能做到这件事,除非圣人附身许新年内心一片绝望,他甚至产生坦白一切,祈求朝廷从轻处罚的想法。 但理智告诉他,一旦承认《行路难》不是自己所作,那么等待他的是滑向深渊的结局。 我该怎么办,我该怎么办,没想到我许新年第一次来金銮殿,却是最后一次?他深切体会到了官场的艰难和危险。 许新年的表情、脸色,都被众臣看在眼里,被元景帝看在眼里。 孙尚书眼里闪过快意,许七安当初作诗,将他钉在耻辱柱上,而今风水轮流转,该是他做十五了。 兵部侍郎秦元道无声吐气,只觉得大局已定。扳倒赵庭芳后,他下一步就是谋划东阁大学的位置。 而内阁是王首辅的地盘,孙尚书又是王党骨干,几乎是板上钉钉。 左都御史袁雄看向了魏渊,他心情极差,因为魏渊始终没有出手,如此一来,他的算盘便落空了。 不过,能让魏渊失去一名得力干将,也不亏。 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魏渊无声叹息,最初得知许新年卷入科举舞弊案,魏渊觉得此事不难,而后许七安坦白代笔作诗之事,魏渊给他的建议是: 许宁宴似乎另有依仗,他没说,但我能感觉出来曹国公的临阵倒戈魏渊心里有大致的猜测,但作诗这件事如何解决,魏渊就彻底没有头绪了。 元景帝居高临下的俯视许新年,声音威严低沉:“不敢?” 咕噜许新年咽了口唾沫,伸头缩头都是一刀,咬牙道:“陛下请出题。” 元景帝笑了笑,悠然道:“仗义死节报君恩,嗯,便以“忠君报国”为题,赋诗一首。给你一炷香的时间。” 听到元景帝的出的题,孙尚书等人忍不住暗笑。 陛下明知许新年是云鹿书院学子,却出这样的考题,是刻意而为。 而且,自古以来,忠君报国的传世诗词,大多是在国破家亡之际。太平盛世极少以此为题的佳作。 忠君报国为题许新年浑身僵硬,愣在了原地。 当日,大哥抓阄,抓出两个考题,一是咏志,二是爱国。咏志诗已经在春闱中发挥了作用,助他成为当朝会元。 那么,剩下的爱国诗,自然便无用武之地。 他万万没想到,元景帝给出的题目,偏偏是一首忠君爱国为题的诗。 莫,莫非陛下早与大哥沆瀣一气?否则,如何解释此等巧合。 元景帝面无表情的看着殿内的春闱会元,察言观色是一位帝王在皇子时期就炉火纯青的技能。 这位许会元的种种表情、眼神,都在阐述他内心的恐慌和绝望,以致于呆若木鸡。 同样是皇子时代走过来的誉王,咳嗽一声,沉声道:“陛下” 兵部侍郎扬声打断,道:“一炷香时间有限,你可别打扰到许会元作诗,朝堂诸公们等着呢。” 对此,大臣们神色各异,有担忧,有快意,有面带冷笑,有冷眼旁观。 在一片静默中,许新年高声道:“不需要一炷香时间,学生多谢陛下开恩,给予机会。我大哥许七安乃大奉诗魁,作诗信手拈来。 朝堂诸公,誉王以及元景帝同时一愣。 紧接着,抑扬顿挫的声音,在内殿响起: “黑云压城城欲摧,甲光向日金鳞开。” 简短的一句,于众生心中勾勒出一幅栩栩如生的攻城图。敌人滚滚而来,宛如黑云压顶。城墙上,守军的铠甲闪烁着阳光,严阵以待。 许新年回首,目光徐徐扫过诸公,吟诵道:“角声满天秋色里,塞上燕脂凝夜紫。” 满朝勋贵愕然望来,这书生从未上过战场,却为何将战场的景象,形容的如此贴切,如此深入人心? “半卷红旗临易水,霜重鼓寒声不起。” “好一个霜重鼓寒声不起,本侯仿佛又回到了当年,马革裹尸,戍守边关的岁月。”威海伯如痴如醉,大声赞叹。 其余勋贵同样沉浸在诗词的魅力中。 文官则皱着眉头,不悦的扫了眼粗鄙的武夫,厌恶他们突然出声打断。 孙尚书看了一眼左都御史袁雄,袁雄茫然的看向兵部侍郎秦元道,秦元道则脸色铁青的看向大理寺卿。 四个人无声交换眼神,心里一沉。 大理寺卿沉声道:“此诗固然不错,但与忠君何干?你写的不过是沙场戎马,堂堂会元,竟连诗题都无法契合。 许新年充耳不闻,霍然转身,朝着元景帝低头,作揖,声音愈发高亢,响彻殿内: “报君黄金台上意,提携玉龙为君死。” 大理寺卿呼吸一滞,怔怔的看着许新年,只觉得脸被无形的巴掌狠狠扇了一下,一股急火涌上心头。 孙尚书等人同样脸色铁青,额头青筋绽放。 报君黄金台上意,提携玉龙为君死元景帝悠然回味,继而露出笑容,龙颜大悦: “好诗,好诗。不愧是会元,不愧是能写出《行路难》的才子。” 那语气和神态,任谁都能看出,陛下心情极佳。 顿了顿,元景帝问道:“不过,这黄金台是何意?” 黄金台应该是黄金浇铸的高台许新年躬身作揖,给出自己的理解:“为陛下效忠,为陛下赴死,莫说是黄金浇铸的高台,便是玉台,也将唾手可得。” 元景帝缓缓颔首,脸庞笑容愈发深刻:“不错,朝廷向来赏罚分明,绝不亏待功臣。朕也如此。” 他接着说道:“许会元诗才不输兄长,《行路难》自是你所作。至于经义和策论,殿试之时,朕会亲自阅读,莫要让朕失望。 “只要你能进入二甲,朕可以许诺,让你进翰林院,做一名庶吉士。” 翰林院又称储相之所,庶吉士虽比不上一甲,但也具备了进内阁的资格,是当朝一等一的清贵。 魏渊和王首辅,一个向左侧头,一个向右侧头,同时看了一眼许新年。 许新年如释重负,压住内心的喜悦:“多谢陛下。” 结束了,科举舞弊案,到此,几乎盖棺定论。 除非许新年在殿试上发挥失常,文章写的稀烂,这种概率微乎其微,身为云鹿书院的学子,当朝会元,他的才华绝对是贡士中拔尖的。 最关键的是,陛下似乎颇为赏识此子,这才是至关重要的。 朝堂诸公脸色怪异,没想到此案竟以这样的结局告终。 偷鸡不成蚀把米孙尚书脸色难看,待殿试之后,科举舞弊案结束,必定会有人趁机攻讦,指责他滥用职权,栽赃陷害。 六科给事中,以及其余三品大员,心里都是一阵失望和不满。 这种不满,在听到元景帝承诺让许新年进翰林院后,几乎达到巅峰。 一个云鹿书院的学子,有何资格进翰林院。国子监创立两百年来,从未有过这样的事。 殿内诸公,以及殿外群臣,怀着复杂的心情散去,他们穿过大广场时,看见了一位拄刀而立的银锣。 怀庆和临安两位公主站在远处,并没有和许七安并肩。 一方是衣冠禽兽数百人,手握实权的京官。 一方是茕茕孑立的粗鄙武夫,打更人银锣。 一人挡住了大奉权力最大的一批人。 群臣们注意到了这个做出拦路姿态的小银锣,也认出了他的身份,京官里没人不认识他。 这粗鄙武夫,是要洋洋得意,耀武扬威的? 六部尚书、侍郎、六科给事中、宗室、勋贵一双双目光落在许七安身上,审视着他。 许七安迎着群臣,缓缓扫过所有人,突然一声冷笑,气沉丹田,缓缓道: “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呸!” 狠狠啐了一口吐沫,提着刀,缓步离去。 s:这章写的就像便秘,一点点憋出来,咬文嚼字的写。 详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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